“这是和马沟通的第一步,我想你们那边的马大多数也不可能会说话吧。”
“一匹也没有。”小兰说:“我们那里没有会说话的马。”
“我就知道,毕竟像我们这样的能言马很少很少,所以你只能以这种方式慢慢靠近它们,然后取得它们的信任。”
“别那么骄傲,布瑞。”荷纹说:“我们能说话,是因为阿斯兰帮我们的祖先开智了,这是我们的幸运,你不能嘲笑其他的马类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布瑞喊道:“不过特别蠢笨的除外。”
“阿斯兰?!”这个名字浮现在她的嘴边,像是一个跃动的音节,小兰问:“阿斯兰是谁?”
“喔,小兰……”布瑞的神情里露出了一种尊敬的态度,“阿斯兰是纳尼亚的伟大拯救者,是纳尼亚永远的万王之王。”
小兰不知道,所以她不由地问了一个傻问题,“阿斯兰是国王吗?”
“不是,治理我们王国的是两位国王和两位女王,至高王彼得和他的兄弟姐妹,不是阿斯兰。”
“布瑞,你这样解释,会把小兰弄糊涂的。”荷纹从前方转过头来说,“还是让我来说吧,小兰……阿斯兰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狮子,他慈爱又威严,宽容又强大,你可以把你所有能想到的美好词汇都用在它身上,我们敬它、爱它,把它视作我们的神明。”
神明?!小兰猜测,阿斯兰,或许就是那个神奇国度里,能实行神迹的先知吧。
“如果不是在梦境里,小兰你真应该去见一见阿斯兰。”布瑞说。
除非哪一天她能有机会前往纳尼亚,小兰心里这么想着,口中却没有随意作出承诺。
布瑞和荷纹都是成年马了,身体的体型已经成型,布瑞背宽看起来比荷纹略宽,但在高度上,两匹马相差无几。
“不要紧张,小兰。”
听着马儿们的安慰,小兰把脚踩进垂挂下来的马镫里,手里抓着缰绳和荷纹的鬃毛,微一用力,随即整个人翻身坐上了马背。
究竟有什么区别?
当她坐在马背上向四周望去时,草原上没有多出新的景色,稍高处的风刮在她身上也没有更加强劲,但是……这种想要雀跃的心情却无法抑制地自她的心底喷涌而出。
她不紧张。
仿佛过去无数次穿上纯白的空手道服站在比赛场上一样,她只感到一种全然的刺激和兴奋。
“小兰,你要记住,究竟是你控制马,还是马控制你,就看你手中的这根缰绳,我和荷纹能和你用语言沟通,但当你骑上其他的那些马,缰绳就成为了你们直接联系的工具……”
“……用膝盖夹稳马背,身体和脊椎要笔直得像一根标杆,你不能低头,因为底下没有什么好看的,你看的只能是你的前方,任何你想去往的方向……”
虽然布瑞和荷纹都说没什么理论知识可以教导的,但它们还是事无巨细地把很多骑马时需要注意的细节一一告诉小兰。
小兰听着,牢牢谨记。
在这之后,顺理成章的,荷纹迈开脚步,布瑞小跑在侧。
一开始是一连串杂沓的马蹄声,波荡的绿草在马蹄下折腰,往前看去,这片无边开阔的草原也存在地势起伏的变化,它们登上一处缓坡,遥远的地平线上,绿色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银绳,那是蜿蜒的河流在阳光下发着光。
到那里去!
笔直的视线朝向前方,周身的血液开始欢腾,小兰的膝盖夹住马肚,心有灵犀一般,两匹马都放开脚步,飞奔着向下冲进草原。
快点!
再快点!
像飞鸟一样轻捷!
呼啸的劲风吹过她的面容和长发,在她的耳边吵嚷得哗啦作响,少女昂首抬头,无声大笑,在这充斥天地的狂风中,她切实地尝到了自由的味道。